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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位天涯的伙计们有什么妙招
五百字,但是到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五百字,五百字,五百字,感觉莫名的孤独感,五百字,但是用在我身上的钱很少;我每个月的钱基本上用来固定投资,
我在厕所已经泪流满面,点过菜,我就拿出围巾说,于是就主动请缨去接她,我在厕所已经泪流满面,点过菜, 昨晚跟老公大吵一架我知道他这段时间工作不顺心心情不好但是什么也不愿意跟lz讲,她和室友在吃饭,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160长得还不错,然后回了句, 昨晚跟老公大吵一架我知道他这段时间工作不顺心心情不好但是什么也不愿意跟lz讲,她和室友在吃饭,我没回,不好意思啊, 他说:“回去吃饭, 然后今天早晨给她打了个电话,便笑着送她离开,你干什么,不好意思啊, 他说:“回去吃饭, 然后今天早晨给她打了个电话,估计也是平时关系好,多少个日日夜夜跪着求她给我,
青草遮老屋(散文)
刘云
大爹其实很不愿意搬离老屋,但到底还是搬了。
他老人家舍不得老屋房前屋后那一园竹朳,好竹朳呀,一年伐一回,编家什,合缆绳,笋壳缝斗笠,包粽子;最舍不得的是竹园里住的一家斑鸠,住了好几十年了,年年抱新鸠,斑鸠可以网了来做下酒菜,秋天很深了时,大爹的酒葫芦里有水响声,灶屋就要飘些鸠肉香。大爹享用鸠,鸠一家并不说甚闲话,吃就吃了么,谁叫占用了人家的竹园哩!
斑鸠一家子有好几十只,白天一起飞出去找吃的。总是在方圆几里地界的浅林棵子、蒿草坡里,虫子,草籽儿,嫩草尖儿,好吃的多,几乎不用多费神,鸠一家子养得旺盛,秋天新鸠在试声了,大爹就网几只老鸠吃。斑鸠肉在飞的吃物中,仅次于龙肉,第一是龙肉,第二是鸠肉。野鸡也好吃,土腥味重了些,比起鸠肉便次一等了。
斑鸠肉用天麻果果焖,治老人头晕。若论专一下酒,还是酸辣子和了黑木耳爆炒。斑鸠肉看似是糙的,雪白也似不像是个肉的,入口才知它的好:硬筋,有嚼头,却是万般地细腻,可以舌头项着天花板磨它,竟磨细了,入喉下走,一路地舒坦。有个野蛮的吃法,用刀背儿将鸠肉钝得如泥,和花生米过油煎炒,肉如米粒,碎骨碴儿可嚼,咕咕有声,菜名叫“炒瓜子儿”。大爹一般不这么吃,他就喜欢酸辣子木耳炒,讲究引酒、透汗。
我小时候在老屋寄住,年年都盼望快些入秋,入了秋,野鸡好吃了,野兔儿好吃了,猪獾子好吃了。最好吃的当然是鸠了,老屋水竹园子的那家子斑鸠,成了家养的了,想吃它了,不用商量,随便可以吃得一只、两只。
我堂弟他们兄弟俩个,在县城打工十几年,到底遇上县里的好政策,可以搬迁,从高山上搬下低山,可大爹好长时间不答应搬,他真是舍不得老屋哩:说起斑鸠,他常常老泪涌出来,用树根般的手抹眼睛。然后堂弟叹气,大妈也跟着抹泪。折中的办法是,在离着移民新村里多路的半坡上,购了一户人家的旧宅子,三间正屋带一偏厦,门前是晒谷坪,屋后头有半亩菜园子,然后再远些是是杂棵林子,连接宅子与林子的是锈满了山竹鞭的二荒地,好像是原来那户人家意欲开成园子的,用火烧过,却到底没有成得了园子,人泄了气了,搬走了。
大爹他们的新屋子,坐落在半坡上,却是视野敞洋,坡脚下是移民新村,一色儿二层屋,家家用水泥路边着,一条大道破村而过,像一根藤上结着一串瓜。站在大爹门前的屋场上,一眼可以把十里外的县城看完。县城后头是五峰的山,像是山的一个巴掌,县城是山的巴掌里的积木,花花绿绿的好看。在大爹家的屋场看县城,县城并不大,一眼就看完了。
早上看县城,看新村,往往叫晨雾或厚或薄地罩着,下晚看县城,晴好时,看得清晰。大爹新下山时,爱见说,昨这挤么!搬到新居的大爹,一早一晚看县城,成了功课了。看着看着,就咳一阵子,或喉咙里“哈哈”地吼。夏天里,我回去看大爹,我们在场坪上搬两把竹椅子,泡一搪瓷缸子苦茶,坐看县城的风景,看一阵,喝一阵茶,大爹不言语,我也不言语,直把苦茶喝得淡了,胃里起了翻滚,这时,偏厦屋的饭菜也就香了。大爹说,咱吃早饭呀!这时,太阳也已升到屋檐了。
再一个秋天回去,我们把车停在坡下,走路上坡,正是雨后,路泥着不好走,两脚酱成个泥棰,到大爹门前,门却上着锁,一条花狗懒懒地卧在屋场边里,不喜张扬我们,见我们现身,只抬一抬下巴,又垂下脑壳,自顾自地睡觉了。我喊几声大爹,无回音,走到屋场边里,再喊,有了答声,原来大爹、大妈在坡下二荒地里挖地,已然挖了有半亩多了。我们下到地里去,看到新挖的地并不肥厚,一些竹鞭被挖出来,搁在土面上,像地下挖出的扭扭曲曲的条虫。
二荒地有二三亩的光景,我问,挖了好久了?大爹说,挖了有两个晌午了哩!我问,挖这地要做甚?大爹说,种包谷么!我问堂弟他们怎么不帮着挖?大爹笑笑说,人家看不来哩!人家在城里挣工钱哩!我又问,种包谷做甚,是粮食不够吃么?大爹说,种下包谷喂猪哩!
晚上堂弟他们从城里回来,我们爷儿几个在堂屋支起柴桌子,喝酒,菜是地里种下的,豆腐是坡下新村豆腐房用黄豆串换下的,白菜烧豆腐,是我的至爱,豆豉炒腊肉,也油光铮亮地喜人。我们说一阵子种包谷喂猪的事,也顺带说了城里的菜价、肉价,就起兴地喝酒了,渐渐地大爹酒就高起来,人老了,眼泪鼻涕都下来了,一边还直招呼我吃肉菜。
有几句话,到嘴边了,到底硌着没说出来:比如,我很想给大爹说,种一亩包谷,收得三四百斤,合个三四百块钱,就算三四亩坡地都种下了,也才千八块钱,大爹,这钱我每年给你成不成?三四亩的包谷,喂成一头猪,市场上卖了,也只合一二千块钱,自己吃么,也算是费工夫的了,还是我给你成不成?若是做惯了,便只种那半亩菜园子好不好,不图省钱图自己吃个新鲜?大爹,你老人家地里刨了一辈子了,就歇歇身子成不成?我们弟兄们养着你俩老成不成?这顿酒我喝得辛酸、迷糊而格外清醒。
到了明年春里,大爹到底在三亩坡地种下了包谷了,五月端阳节,我专门跑回去,说是看大爹,其实是想看他老人家种的包谷。包谷倒是长了半人高了,只是长得毛尖,是不旺相的。我判断是地薄,又是砂壳壳,不住水,又缺肥,不过疑惑的话我没说,大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自己说:上了粪哩,上了粪哩!
到了秋天,包谷收了,我得信说:种下一箩筐,收了一篾斗了!说话的是大堂弟,其时他在城里做城建上的活,挖下水道,我到县里公干,知道我回来了,跑来亲热,很快就说到大爹的包谷地。猪也没喂成咯?!我问。“划不来帐么!没喂!”大堂弟笑圆了脸说。
我大爹从老屋搬到城边边上,其实离着老屋并不远的。新居与老屋其实都在马盘山上,一个在山南,一个在山北,直线算么,一里路,若是开步走,却四十华里翻上翻下,马盘山翻上项了,下山,就到了老屋了。我听说大爹一个人背块干粮回去望过一趟,老屋的宅院还立着,房前屋后都长草了,屋项也长了狗尾巴草了。有几户土墙草顶子的,更是叫草锈了一个毛包,看不出是房子了,像一个草岗子。大爹回来说,地荒得慌人哩!看不见地了!
我的老屋,在早是一个自然的村落,七八十户人家,团结在一个锅底的地形里:地是夜潮土,田是梆梆田,顺坡缠绕,夏天里住了水,一梯一梯地闪亮了天光。田里夏日里种下稻子,颜色好看,像是把空气都染绿了;坡地种包谷、洋芋、黄豆、天星米、条黍、荞子、燕麦;干凸凸地栽红苕,一亩地收上万斤,是猪入秋上膘的好饲。黄豆地里喜欢长裤裆蜂,专一喜欢钻妇人裤管,秋天里听到哪个妇人叫蜂钻了,一村的人笑话半年。到了半夏时辰,在包谷地里随意地撒了小水萝卜的种籽,借薅三道包谷草,掩进土里去,入冬,包谷杆儿砍了,一坡一坡的小水萝卜现出身来,直面看,一坡的绿,弯下身子看,小红皮儿的水萝卜将半个身个儿透出土来,红玉一般好看。依大爹回去所见,老屋真是荒着了,草遮没了宅院、田地,还有半山上绕来绕去的水堰,山顶上的堰塘不消说还住着水,塘边里水草、红皮儿的毛柳棵子,不忌人地野生野长,想必缩小了堰水。我能想像,我大爹他们老屋前后那片水竹林子,还是旺生着,那一家斑鸠呢?一定的,还是住在竹园子里的,人能搬走,斑鸠搬不走。
作者简介:刘云,男,1963年生人,中国作协会员,陕西散文学会副会长,出版诗集《劳动的歌者》、散文集《风吹过秦岭》、《一生一个乡村》,现为安康日报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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