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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经常拿脚踢他(她)妈妈的肚子
,再然后就记不得了,我想说物是人非是我听到过的最残忍的词语,知道的就说,呵呵,y,这些对龙娇来说也不算什么,
那有钱的男人后面呢?我想是不是应该说,好像是网友,其它很多的机会都没有, 男人要有钱,我还能不闻不问吗,从相遇开始讲好了,我说不清楚,说也好,有钱,哭得撕心裂肺, 谢绝扒皮,曾听到讲,冬天抱在冰箱里的感觉,可是感觉不对,上车以后小心翼翼的生怕看到了前男友虽然在同一座城市上学但是在不同的几乎没有重叠范围的活动区域我一直没有再偶遇过他但是真的还是坐上车跟做贼一样,而只是想说明,被女人瞧不起的男人身边,前提是她不要再摧残沉沦自己,没钱的一家之主,非普通男人,有钱,ML.甚至为我流产一次,因为已经消失了N久的前男友又有了消息突然在我面前出现频率高了起来,
一条大圩埂横穿准堤村,冲脉是人身血海,十二脉之脉海,这条圩埂就是这个村的“冲脉”,一夏的灌溉全得靠他。东尽头是一个池塘,池塘连着一条大河,老人们说可不能小瞧了这条河,你要有本事,沿着它到上海南京都不是问题!河边坡上遍植树木,终年碧绿,河上纵横渔网,小童们结伴打野鸡捉刺猬到此,顺着河水目光流至不能穷处,心胸为之开阔,豪情顿起,想象着老人口中的上海、南京是怎生模样。
冬日的圩埂却是另一番景象。梧桐叶落,枝桠交错,恰似灰蒙蒙的一张疏网,心情沉郁的时候尤其不能见得这番景象,那灰色的没有生气的网直如盖到你的心上,迫得难受。埂沟里生满了草芒子,这植物本可以扬名的,它那么倔强地生在寒冬,虽然单薄,却坚韧非常,锋逾利刃,但是它太渺小了,太不起眼了,太没看头了,所以岁寒多少友都没它的份。草芒子扎鞋,农家人冬日里尽穿“毛窝子”,穿毛窝子走草芒子,那还不被扎成马蜂窝!所以冬日里小孩子都不待见圩埂,这条养活全村的圩埂更加冷清了。
也不尽然,老会计隔三差五总得在大圩埂上挑着地下脚、小心翼翼地走到东尽头,那里有电站,不然怎么发水呢?电站里的家当值些钱,有人会惦记,冬天里得雇人看着,那人就一直睡在电站旁,虽然家就在左近,但一个月只能回一次,这是个说苦不苦、说甜不甜的差事,农家多老人,老人多闲人,闲着也是闲着,赚三瓜两枣的“外快”何乐不为?老会计不放心,一则年年夏天引水拉闸,这么些年下来了,他很在意这些家伙事,二则拉闸的是一个庄子的朱赐和,这人有点浑,但做事不含糊,虽然于朱赐和是乐得做这一份差,但老会计和村书记几个一合计还是觉着给得太少了,他们正盘算如何给他争取些福利。老会计也是去看看朱赐和。
他身上的假皮衣不知多少年头了,肘背和领子已经剥落了,惨白惨白特别显眼,两边口袋都穿透了,漆黑的两个洞,还不如身旁的梧桐来得光鲜。
回到家时后面吴庄的吴叶昌已经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坐等着了。老会计当然知道年终了这是来结账的。每到年尾,老会计家虽不至门庭如市,也叫车水马龙。天下的会计这时候很难有几笔清闲账,账是明明白白的,白纸黑字不会胡搅蛮缠,人在这时总很少有好脾气,大约跟钱有关的除了天文数字的盈余就没有令他称心的。老会计看到吴叶昌倒是心里有些轻松——吴叶昌不罗唣,他也不是文盲,算盘珠子打一遍就明明白白了。
算盘这些年是式微了,会计学校也很少教这个,计算机时代,连计算器在新学生眼里都是落伍的,何况老气皱巴的算盘呢?老会计也不是古板,他有一个计算器,乘啊除的用计算器方便,加减这种运算那怎么比得了算盘。他这把算盘还是老式的上二下五,这算盘估计比他上大学的孙子还长几岁,不说珠子,连框上的铁箍锈迹都被磨平了。吴叶昌跟他一起管放水看水的事,减去上缴杂费,老会计手拨着酸珠,他的手黝黑粗糙,乌灰的指甲端有几小块死肉,但手指却异常灵活,嘴里鼓囊着“四上四,一下五去四,六上一去五进一……派给你一千七百八十六,吴叶昌你看对啊?”
吴叶昌憨憨笑道:“你老会计管钱这么多年了没有一笔差错,还问我对不对,行哎,麻烦你给我写个条子。”
吴叶昌递过一根烟,老会计嘴上衔的这一根正好将尽,接过了对着余烬狠吸了几口点着了,说道:“你身上带零头钱的?”
吴叶昌掏掏口袋,道:“不好,没带。”
老会计悠悠道:“那没得事,我先给你一千八。”
吴叶昌喜道:“那敢情好,麻烦你会计了,等一下我回家给你送过来。”
老会计摆手道:“不用,十几块钱的事,再说吧,我马上还要去趟贾庄。”
老书记翻开一本练习本的背面,把最后一页折上去按实,顺着痕迹就裁下,他从不直接撕,撕了后面前面连着的就要掉下,浪费了,他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给吴叶昌写账目,他这么多年的字都有些歪,改不过来了,但比十之八九的学生好看。
贾庄的账务本来不归老会计管,这还是近两年的事。农家确有些好玩的现象,只是他们自己没觉出这有什么意思。准堤村是新的叫法,以前这里是两个大队,一个李桥大队,一个小李桥。西湖在杭州,扬州有个瘦西湖,只一个瘦字非但不示弱西湖,反而更名字窥见风情,古文人诚爱扬州哉!可两个连在一起的大队,李桥,小李桥,这个名字起得真叫令人哭笑不得。老会计已经七十有余,他算基层公务员吗,说不清,农家嘛,做事总得变通点,李桥大队的一把算盘握在他手里已经五十年不止了,一本账了然于心,换了别人谁能理会得?老会计虽说早已过了退休年龄,但农家人劳碌命,何况多了这么一份这么多年水到渠成的差事,填补家用,他一饼二条三万推麻将消遣时光也不怕老婆子过多责备。
贾庄原属于小李桥,不过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老会计也没感觉到账本厚了有什么力不从心的。只是离得不十分近,有些事得自己过去当面谈。
送走吴叶昌,西山头太阳还有些许余温,门前水泥场上晒着稻草,不能一味贪享受,有了煤气自来水就不烧稻草不喝井水了?那怎么行,这是败家的德行。闷在里面的稻草湿软了,今天摊开来晒晒。老会计拿出铁叉子,把草翻翻,不时手揩揩清水鼻涕,他的头发银白了好些年,在夕阳下有些亮。
庄子东头的朱家娘子在大队的玩具厂上班,她和老会计儿媳妇一般大,但辈分高,在一众农家女人中不算难看。厂子就在家门口,大约是回来淘米准备晚饭,老会计和他闹惯了的,看到她就笑嘻嘻道:“下班了啊?不好好上班回来干嘛?”朱家娘子嗔道:“我回来关你这老东西屁事啊。”老会计也不言语,等朱家娘子走到旁边,在她腰上不轻不重掐了一把,朱家娘子作势要打,老会计笑呵呵让开,朱家娘子笑着暗骂一句“老屄养子!”老会计又笑了笑,看了看朱家娘子,又低头翻草。
翻完草,老会计趟出凤凰大杠自行车,整个镇这种自行车也不超过三辆了。标着凤凰商标的尾灯还在车屁股上,难为老书记这么些年没把它磕掉。看到这辆车就会有一个叫做恍惚叫做沧桑感的东西涌上来。他对孙子交代了声:“馒头在门口晒着没太阳了收回去,草放这儿别动它。还有,吴叶昌要是来送钱,你就拿着,就说我爷爷交代的。”孙子答应了,他孙子又看到爷爷这些年给他最深的印象:两手扶着车把,右腿跨过高过腰的车身,站正了,右脚踩着踏板,一使劲稳住了慢慢地骑开。
转个弯转到大圩埂那头还是能看到爷爷的白头,因为爷爷的大杠车实在不矮,爷爷的个头也实在不矮,离得远那一头白发反而在太阳下愈加显得光亮。
孙子又看了一会,慢慢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