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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你做的事就让我觉得很难受
慢慢写准备,不做就不是真爱、就不是全爱,会教人死不瞑目,下床能聊, 2、红颜知己通常都很优秀,男人最需要的,
在外面奔波回家很晚了,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10余年家里因为我花掉了所有的积蓄,此刻,可人家都上大学了,妈只勉强地让姐读完初中,姐天生长的好看,“’渴了吧?来,也就是李庚年上大学的那一年,柳桥镇的张全有便带着他那四合礼来我家提亲了,我们将来的小孩长得像你妹妹这么可爱就行”,“去, ,我们同一小学那时她三年级,木紫,”“在外面混的人不靠谱,可他总是经过几条巷子才到我家门口把那已经化了大半截的冰棍递给姐,就像老王婆子说的光鱼塘就有两个”的人家,但它早已集聚了一天的火气,从来没有给他过压力,拯救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你等我,听说是在打针最好的裁缝店“剪锋”做的,
过程
我们到达那里,已经下午四点。峰回路转之后,车终于在一个陡峭的江边公路旁停下。我看了看公路右边一眼望到底的街道,水泥未干。又望了望左边那接近七十度的一级一级台阶,腿有些发软:我们必须从这里上去。陪同我们的人说,这些孩子每天都要从这里上下。台阶外面就是悬崖,没有任何防护的东西,比如栏杆。我说雨天冬天怎么办,如果打霜结冰的季节。陪同人员苦涩地摇了摇头,那就只好自己小心了。我说,发生过意外吗?当然啦,那人说。那为什么不采取措施呢?乡财政很吃紧,那人淡淡地说。我说这些毕竟都是孩子,几岁到十几岁的孩子。陪同人员却沉默。
一百二十八级,我数了第一阶梯。再经过四个同样数目的台阶,我狠狠喘了喘气。在台阶尽头,看到一个石碑,上写红四方面军当年在这个地方召开了半次会议,因为还没有开完,地方军阀和中央军就打过来了。我看着石碑上斑驳的字迹,想象当年的情景。天空阴沉,山势陡峻,不时夹杂着星星雨丝。气喘匀,我才发现,我们已经站在了一个古镇的入口。这个古镇实际上是一条狭窄的街道。看得出岁月的风霜雨雪,都雕刻在这些斑驳沧桑的建筑上。古镇依山而建,坐落在陡峭非常的半山腰上,背后仍是青山。古镇的一边,就是一条清幽的江,躺在街道的悬崖下面。站在古镇的街道一旁,就可清清楚楚以看见江里的游鱼。我明白了这里为什么叫做望鱼古镇。穿过街道中部,我们向山上走去,那里是我们今天的终点站:望鱼镇中心小学。
小学的前身是一个道士庙。文革当中破四旧被破了,最后变成了一所小学校。学校背西向东,依山而建。我站在学校的操场上,说是操场,实际上就是一个篮球场,只是比篮球场稍微大一些。地面凹凸不平,水泥地面裸露出不大不小的鹅卵石。篮架已经破旧,篮板腐烂歪斜,篮筐锈迹斑斑,看得出学校平常的体育活动。我数了一下教室,大小不等七间。我到教室里站了站,教室几乎四面透风,只要稍稍站一下,就能感受到风是一种威胁。夏天还好,我不知道冬天这些孩子将怎样忍受。墙壁几乎是木板与竹子编辑起来的产物。粗糙,简陋,裂缝都在五公分以上。教室地面基本上是水泥地,不知是因为时间浸蚀,还是工程当初偷工减料。地面经过岁月的磨砺,已经变形,看不出真实的色泽。课桌完全是拼凑的,大小不等,高低不等,风格迥异。黑板粗糙,色泽斑驳,变得很有些不堪,宛如得了银屑病的小动物。我在讲台上站了一会儿,讲台下空空如也,风从裂缝走进来,课桌课凳孤独寂寞,仿佛无数孩子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某个地方。顺着这种孤独寂寞看过去,一条条仿佛的道路伸向远方。
采访正在进行。今天不是我的采访任务,我四处闲看。学生已经离开了学校,除了那七个接受我们捐助的孩子。此时,那七个孩子正手脚无措地坐在一个像是会议室的教室里,等待着,盼望着,或者担心着。校长没有出现,出现的只有老师,或者是管老师的——副校长、教导主任。其中一个可能是孩子们的班主任。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四十,这些孩子放学之后,还要行走一个小时左右的陡峭山路才能到家。我们,三十来个人,围坐在一起。七个孩子,身体绷得很紧,一起张望着我们,眼睛里全是担心甚至害怕,根本看不出她们的喜悦。她们的打扮完全是山里的:衣衫破旧,脏乱,一股难闻的味道,头发凌乱,好像好几天没有洗过,脚上的塑料凉鞋,已经磨破——完全的山民后代。当领导向孩子们传达了我们这次来的意图时,孩子们沉默的神态,已经远远超越了紧张。
所有的采访都是启发式的,像老师给孩子提问,孩子们显得非常不安,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至于犯错。看得见的紧张像奶酪一样在她们四周弥漫。我感觉这简直是一种残忍。生活中的表演已经够多了,如果再把孩子的单纯拿来作表演,这实在有些不应该。我站在旁边,默默给这几个孩子拍了一些照片。孩子们看得见的单纯,看不见的单纯,都在蔓延。领导发现,今天这几个孩子居然都超乎寻常地沉默。学校领导有些着急,语气也有些怪异。孩子们仍然一言不发。我们的领导笑呵呵地说,呵呵,那就算了,看把孩子们紧张的,就让孩子们自己报报名字吧。自己介绍一下自己的家庭吧,几个孩子的眼光顿时活了,儿童天真烂漫的一面顿时涌现,虽然她们已经知道生活的艰辛甚至苦难。
然后是孩子们对着摄像机表决心,当我们把这次带来的东西——书包、文具、书,总价值六十多元的慰问品发给她们时。孩子们拿到这些东西,都很满足。单纯的笑容像这个黄昏的光芒。我问其中一个孩子,今后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孩子说,离开这里。我说为什么,孩子说,这里太苦了,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我说,有多苦,能给我说说吗?孩子摇头,叔叔,我也说不清楚,孩子说,我爸爸妈妈都希望我今后能从这山里走出去。我说会的,只要你现在努力学习,只有努力学习,才能改变你的命运。
孩子们说完大家都想听到的话,被集中起来,拍照。七个孩子,我们一大群,还有本地政府的基本负责人,学校的老师,领导,大家都做出最完美的神态。相机闪烁,那一瞬间,时间永恒。二十年或者三十年后,这些孩子,不知道会被命运带到哪里。拍完照,孩子们三三俩俩分散着,老师没有发话,孩子们不敢离开。老师说给叔叔阿姨们再见。孩子们就给我们再见。再见时,有两个孩子仍然在给我们表达决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报答社会,报答祖国,报答党的恩情,今后争取成为建设祖国的有用人才。我听到这里,觉得很有些畸形。说实在的,这样的决心有什么用处呢?这样的决心究竟是谁教出来的呢?我们需要这样的决心吗?只有几岁的孩子,为什么非要说这些不可呢?
孩子们走时,身上几乎都背着一个背篓。我问老师。老师说,这是她们回家时,顺便打些猪草,家里几乎都养有猪。我说,孩子们的负担重吗?老师说,当然啦,他们一般读到小学四年级左右,很少读到初中的。老师沉默一会儿,告诉我说,主要还是钱的问题,这些孩子的家庭年收入总共不会超过2000元。家家负担都重,我经常去家访,知道这个。我说,那些孩子小学四年级之后呢?老师说,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些孩子在小学四年级之后就回家了,帮家里分担劳动,这是山区的特点。老师说。我沉默,根本无话可说。我能说什么呢?生长地不同,命运就迥异,看来真是如此。如果在城市,这些孩子享受的,当然完全是另一个天地。我问老师,这所学校的学生多吗?老师说,有160多名学生,七个班级,从学前班到六年级都有。有多少老师?13名。都是专业老师吗?都是。那老师回答。我接着问另外一个问题,待遇。待遇还可以,那老师说,比如他自己,已经工作35年了,每月能拿到1700多元。新分配来的老师有1500多元。有民办教师吗?我又问。没有了,已经完全转成公办教师了。我说,那你们的工资能按时发到手吗?只有偶尔有拖欠,不是经常。能具体点吗?老师说,上半年比较吃紧一些,下半年一般都不会拖欠的。拖欠周期有多长?一般一个季度,最多两个季度,不超过三个季度。老师都住在这里吗?都住。自己解决吃的问题?基本上。那老师说,学校没有食堂。中午学生们都吃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大饼之类。学校只在一定情况下提供开水。那种情况?比如冬天。
我说,这种现象在这里多吗?基本上都是这样,那老师说,因为是大山,纵横交错的大山,交通非常不方便。其他学校的情况都与我们差不多。我说,地方政府没有做出一些改变的打算呀?那老师说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每次领导来都说,一定要改变这种状况,可是,无数的领导来了,无数的领导都说要改变这种状况,可仍然没有改变。我说,你们最希望改变什么?那老师说,最希望改变学校的基本办学条件,比如烧开水的工具,比如食堂,比如老师的居住条件。记者先生你也看到了,那老师说,他们全住在那两间教室的楼上,冬天特别冷,夏天特别热,因为全是木质结构,做什么都必须小心翼翼。我说你们学校有夫妻在一起的吗?没有,那老师说,本地老师每天都回家,只有外地的住在这里,周末甚至放假才能回去。青年教师多吗?基本上都是。个人问题好解决吗?这是个难题,那老师说,男教师很难找到对象,女老师找到对象之后就调走了。剩下的都是光棍老师。
我看了看另外几个老师,正站在教室走廊向我们张望,看样子想说什么。我向她们招手,下来两个女教师,年龄都不大。我与她们聊了一会,她们说,最大愿望还是调离这里,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生存环境。我开玩笑说,你们都想调走,那这些孩子怎么办呢?她们笑笑,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很想调走可又始终放心不下,这是我们的矛盾。这是两个衣着非常朴素的老师,身上的衣服没有一样值钱的。鞋子也是地摊上那种。我的感情复杂起来。我调查了她们的出生背景,都是从农村考出来的,都是大学毕业回家乡的,家里的负担都比较重,以前读书时借了许多钱,每月的工资必须要拿回家还债。没当老师前,对老师都很向往,当了老师后,才知道,老师真正意义上的生命走向。我说我也当过老师,只不过是中学老师,高中老师。那为什么现在不当了,其中一个问。我说,生命走向发生了转弯嘛。你是不是觉得当老师没有出路?不是的,我回答。那为什么不做了呢?原因很多,可能与自己的心态有关。我觉得自己不是很合适做老师,我说。
离开学校,已经下午六点。我们在古镇上逗留了一会儿,下山,顺着阶梯,一步一步向下走,内心却越来越郁闷。那七个接受捐助的孩子,她们的眼神,她们的身影,仍在眼前晃动,还有许多类似的孩子,她们的生存,她们的奔走与将来。当车在群山峻岭中左冲右突的时候,我自己仍然停留在那个古镇的半山腰上,那所我第一次见到的乡村小学,大山深处的乡村小学。
2009/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