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的文字版(第一辑)终于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了。感谢商务印书馆的范海燕女士和李彬先生为这本书的出版付出的辛勤劳动。我为这本书写了序。序是在俄罗期旅行期间写成的,由于没有及时传给编辑,书出版时没有收录。昨天,在《冬吴相对论》百期庆典暨新书发布会上,我说到了这个序。现将它贴在这里,供请听众和读者参考。
文/吴伯凡 抄录/每天一点 QQ 397966508
《冬吴相对论》开播整整一年了。记得节目刚开播后两周在网上搜集听众反馈,能看到的信息不到10条,而现在这个节目的相关网页已经超过了10多万个。刚开播时,我们最担心的是听众能不能接受这种形式多少有些怪异的节目——看不见人,更没有字幕,听众有没有耐心听两个普通话不标准的男人就一两个并不很通俗的话题聊上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逐渐增多的反馈让我惊叹于听众的包容和友善。尽管开播到现在一直心存惶恐,但我们还是明白了一个简单因而常被忽略的道理:做人和做产品,关键不在于你有没有明显的缺点,而在于你是否有让人不难感受到的特点和长处,从而使别人对你的缺点不再敏感和在意。
记得《冬吴相对论》第一次录音是在北京城南一个临时租借的录音棚里。梁冬和我都很少到城南,更没有在夜里开车去过。陌生的街道让人越走越觉得心里没底,我们只好不停打电话求援,再三再四下车问路。当我们寻寻觅觅将信将疑地来到一个灯光昏暗的路口,看到来接应我们的同事时,梁冬以认真的口气开玩笑说:这里真的还是北京吗?我问梁冬:“这会不会是一种预兆:我们要做的这个节目将费尽周折并且经常地找不到北?”梁冬笑笑说:“找没找到北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找到了地方。”梁冬总是能随口说出一些有意思的话。
“认识”梁冬是在2003年底。我出差到深圳,晚上突然醒了,无聊到只好看电视,能看的台只有在北京看不到凤凰卫视。节目好像是与旅游有关,主持人看上去很年轻,像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普通话不标准,但话说得不仅流利而且入耳,与那些以说标准流利的废话见长的电视主持人大异其趣,这就是自称“梁某人”的梁冬。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拥有大量的粉丝,只因我看不常看凤凰卫视,所以对他毫不知晓。
2004年下半年,我到21世纪报系来参与创办《21世纪商业评论》,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梁冬。梁冬说他在大学的时候仔细地读过我的《孤独的狂欢》。我问让他印象最深的是些什么话,他说一是我讲的盖茨故事,即“众多的门”(Gates)如何成为“众多的窗”(Windows);二是我书中的一句话——“真相见都是恨晚的,不恨晚的相见如同不相见。”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聊得甚是热闹,在场的朋友们后来都不说话了,听我们聊。最后,梁冬说了一句:“其实我们可以在凤凰做一档节目,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冬吴会谈’。”
从此我们时不时在一起坐而论道,设想未来将要做的节目。有一天,梁冬突然很认真地请我和另一个朋友吃饭,说是有点事想征求我们的意见。吃饭的时候他说他想离开凤凰,到百度去做负责营销的副总裁。我当时吃了一惊,因为就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适合在朝九晚五的体制下工作的。他长于语言和思想的机趣,短于行动和世故的机巧,创意、表达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激情,将创意化为结果的实际操作虽然十分必要,但唤不起他太高的兴致。当时我想起了一位德国批评家评说歌德的话,“青蛙说到底是水里的动物,虽然它有时会到地面蹦跳一阵。青蛙蹦跳起来十分费力,当它跳累了,重新回到水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泳姿原来是如此轻逸自如。”吃饭到中途,他突然说要到机场去接一个人。我们在包间里等了好久,他来电话说人接到了,让我们到一家酒吧去。我们赶到酒吧的时候,才知道他接的人是李彥宏。李彦宏这次来就是正式请梁冬出山的。走出酒吧的时候,梁冬还在悄悄问我该不该去,但我已经知道他其实已经拿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