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关系的幸福指南怎么办? https://www.richdady.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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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我们平常说的污垢
,谁来带孩子?让我休学带孩子?孩子生下来然后呢,现实是残酷的,她结婚了,这就是他妈的人生!勿勿苦短几十年,
希望该姑娘吉人自有天相的同时很想吐槽几句,但至少要对自己的能力有足够客观的认识,大学一年级开始正式恋爱,在护士测了体温后,妈妈大喊医生,被认定为一般感冒,嘴里就喊“妈妈,亲属苦苦哀求,才造就他们越来越嚣张,只有这样她们才抛却了世间的喧闹,请先去赚钱,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有情感洁癖的,但是,现在孩子父亲愿意公布身份和电话,肺没问题,医德何在,作为母亲,希望该姑娘吉人自有天相的同时很想吐槽几句,但至少要对自己的能力有足够客观的认识,大学一年级开始正式恋爱,在护士测了体温后,妈妈大喊医生,所以一开始备注名称是错误的,不要出去博取別人的同情和愛心!,
哭泣的玉兰花
菱 桐
那晚,下雪了。与他坐着公交车路过傍晚的长安街时,红墙外的玉兰花奇异地开出了硕大的白花!而华灯下,大片的雪花在狂乱地旋舞着。她看呆了。发出了她特有的尖叫声。满车的人都诧异地扭头看他。
其实已经是春天了。每年,他都会带着她到这里来看玉兰。他说,这个城里,这里,红墙外的玉兰是最美的,因为有红墙衬着,红墙的肃然与玉兰的绚烂完美地组合在一起,而雪花和玉兰同时盛开的景象更是百年难遇。而让他们碰到了,她心想,人生并不是所有的美景都会让我们遇到的,特别是还与他一起。她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嗯?他问。太美了,美得让我心痛!她说。
你那小感觉啊!怎么那么多?他总是这么说,在他眼睛里,她永远是他的小姑娘,不论她长到多大。
她与他一起去看他的一个画家朋友,每次他带她出去见人,她都是老大不乐意。我才不去,我不想让别人说三道四。不会的,我就说你是我学生。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她想,只有他那么天真,其实,全世界人都知道,只是他自己在骗自己。她没有说话,把头扭向窗外。
但她还是跟他去了,因为,她不愿意在外面等,好几次,他去办事,她不愿意跟进去,在外面等,等久了,就会哭起来,那委曲,像纠缠不清的乱麻,丝丝缕缕地越绕越紧,让她喘不过气来。总是当他急急地出来,她已经是一个泪人儿。
这是她的杀手锏,其实,并不是故意地用眼泪来要胁他,只是潜意识里,她的小小的敏感的心里,自从跟他在一起,自从认识他爱上他,她的眼泪越来越多,几乎流干了一辈子的眼泪。她总是叹息地说,下辈子,我可能是一个冷酷的人,刀枪不入,因为这生我用情太苦,把下辈子的情也透支了,我这辈子流泪太多,已经将下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他最看不得他的小姑娘哭泣。他总是说我的小姑娘委曲了,是我不好,让我的小姑娘等久了。不哭了不哭了,然后一边牵着还在抽噎的她,一边道歉,再三的道歉。她就会破啼为笑,眼角还挂着泪呢!
天还是很冷,初春了,树上的叶子还未长出。越冷,她越是需要他。你是我的
小火炉,我冷,我要你陪我。她说,一遍一遍地唠叨着。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他总是忍不住地笑起来,痒!
然后,他也会丝丝地吸气,她的小手像冰一样,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我要天长地久,我要肌肤相亲。他每次总会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就会这样不讲理地说。
他去看他的画家朋友。他说,你也可以去看看,他画的梅花现在价格已经不菲。 许多人都千方百计地找他索画。
她坐在客厅里,他与朋友在画室,她听到隐约的不怀好意的笑声,又慢慢地弱下去,这就是你的小朋友?朋友问,假装低低的,但是却又似乎是故意让她听见似的嗳味。她听不见他的回答,也不关心。她如坐针毡,好在客厅里有一幅横幅白梅,在雪中开得恣肆,她看痴了过去。她想起了与他到中山公园里去看新年梅花展,看到了那些让她惊艳的小绿萼,人们平日只知道红梅好看,其实还有绿梅、白梅要美过红梅多少倍。
她又叹息了。她是伤心也叹息,高兴也叹息。
临走,那个画家朋友答应给她一幅白梅,不,我要小绿萼。可以吗?可以可以。他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上下打量她,那笑也显得意味深长的。他看上去不讨厌,但是还是有些让人不舒服,出得门来,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她心里作用,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因为见不得光。一想到见不得光,她就黯然了。她知道,虽然那个朋友没有开那种善意的玩笑,但是她还是做贼心虚。他总不喜欢她用了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每当这时,她就会变得一改往日的温顺,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了,你能给我未来吗?你能给我安全感吗?你能给我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吗?
他就会哑然。沉默起来。
她爱他,她也不愿这样总是刺伤他,可是,这见不得光的爱几乎毁了她。
其实她是一个特别传统的女孩,记得多年前,追她的男孩子、男人一大堆,她骄傲,谁都不在眼睛里,在他的想象中,心目中的男人是完美到几近不食人间烟火的,而身边的人,也许因为太近了,她看到的总是缺点缺点,每一个在她的眼睛里总会还原成一个俗人。疏不知,多年以后,她说,我要平凡的爱情,我要生儿育女,我要做柴米夫妻。我想为爱的人洗衬衫,我要给爱人煲汤煮粥。
而对于当年她不屑一顾的琐碎的生活,到今天是多么可望而不可即啊!
她与他走在街上,每当看到小孩子,总会看忘了走路。那些柔软而温暖的小身体,是她多么渴望的啊。她想怀里也有一个自己的女儿,她是这样说的,女儿!在她的想象中,他会很爱她的女儿,因为是他的女儿,而她是他的大女儿,她的女儿是他的小女儿,一生守着一个爱人和一个女儿过平凡人生,这是多么幸福啊!
可就这一点,他也给不了她。
我不要做第三者,不要做别人的情人,不要那么苦,我要一份实在的爱,而不是镜花水月,孤枕难眠。我要他一生只爱我一个人。当年,她在朋友面前如是说。
如今,在朋友面前,她什么都不说,时过境迁,朋友们一个个都像一朵鲜花,不论丑的还是漂亮的,都被别人一朵一朵地摘走了。唯独只留下她这一朵慢慢在消失在时光的河里,凋零而枯萎了。几近被人遗忘。不,是她自己自愿走出了人们的视线,走到了阴影里。
她总是说自己见不得光,总是说自己八年了一直站在阴影里。她走不出去,也不愿走出去。
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她成了别人的情人。这是她所想不到的。
八年,抗战都打完了,那是生命中怎样的青春呀,是多少个寂寞而孤独的夜晚啊!
她后来常常说,人生,有许多 事情是不由自己选择的,正如你不能把话说绝。这份爱,苦啊。但这苦对她来说是命运,她逃不开。
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爱,让她对一切有了一颗宽容的心。因为对于曾经她不理解的事情,她总会长篇大论地给别人支招。她曾经在没有恋爱的时候就是别的婚姻顾问,而当她恋爱了,她反而什么也不敢轻易下结论,不敢也不愿给别人支招了。因为,她知道了,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只有一个简单的标准答案。
他送他回来,上楼,到22层2号门口停下,她紧张。每当这时,他总是停下来,亲爱的,你听我说——。不,不要,我不要听你说,她低低地嚷。一转身进去了。这是常有的场景。有时是在卧室,不论多晚,他都会忽然说,宝贝,听我说——。她就会明白,他终究还是 回到他自己的家里去,那里有他的妻,他的儿子。而她只不过是一首插曲。
他会找各种理由来与她会面。今夜,他说,他在朋友家有事,天晚了,下了雪,路上不好走,他说不回去了。听见他这样的给妻打电话,她总是紧张,她明白,但凡一个女人 都明白,这是假话,可是她无奈。好久了,她没有在一个夜晚抱拥着他睡去,即使是最冷的冬天。
她想他,也许,因为不容易,也就更渴望。但见了后,是更大的空虚。她最怕深夜,他从她的怀里抽身而出的那一刻,她仿佛被扔在一个荒漠里,四周都是暗无天日的风沙。那种广大的虚空,吞噬着她。在他离去的瞬间,她总是虚弱到绝望。她总是哭,不停地哭,哭着睡去了,半夜里又哭着醒来。
今夜,她想,多好啊!窗外下着雪,他在身边。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真的不是梦吗?你今天,真的可以陪我整整一个夜晚吗?她絮叨着,紧紧抱着他,一次又一次问他,是真的吗?
傻姑娘,我的傻姑娘!由于外面冷,屋里暖气足,他的脸红红的,像在发烧。眼睛也燃烧着。那是爱的火焰。何止是她,渴望着在一起,他又何尝不是,可是,无奈啊!人生总是不圆满的,又有几个人能真正主宰自己的生活。
她不让他动,让我来。她低声说,羞涩地笑。灯光下,她总是温柔的,脸儿光洁而涂着一层黄金的颜色。他喜欢在灯光下,在床上看她,他的小姑娘。看不够,哪怕一生。
她让他躺着,让我来。她解着他的上衣钮扣,一下一下地,像做一件庄重的大事。有一种可爱的小女孩神情。他喜欢她那付小样子。她的手抚摸着他的皮肤,白净而光滑。而她的肤色据说是流行的小麦色。你的皮肤竟然可以比我还白,怎么可以?她总是笑着问他。
此刻,她俯下头去,亲吻着他的阳刚的身体,洁净的男性的身体。他啊,因为总够不着,她更是渴望。有时,她会吻遍他的全身。闻他身上男人的味道。他想储存起来,留待未来岁月重温。
有时,她觉得只要有回忆,就足以让她温暖一生,仅有的一点回忆来取暖,也可以过一生,使她不至于因饥渴和寒冷而凄凉地死去。她想起她的一个好朋友阿姨,一生竟然没有爱过,仅有的爱的小嫩芽,竟然没有开花就死去了。一生只有一次婚姻,却被丈夫遗弃。从此心如止水,一生就这样过完了,现在,心如枯井。不论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一丝波纹了。可怖啊!女人的一生多可怜啊!
她翻身爬到他的身上,看着他的脸,她把她的胳膊伸到他的脖子下面,两臂围拢抱着他的头,她的脸也腑上去,两人离得这么近,她恨不得吞了他。这张脸啊!深眼窝,略扁的鼻子,饱满的额,最好看的是他的嘴巴,线条清晰,像一个元宝。最适合亲吻的嘴巴啊,真像一枚糖果,甜,美。甚至她喜欢与他亲吻到胜于与他做爱。有时,他会笑起来,嘴都嘛了,可她还是不依不饶,没完没了地亲吻他,没个够。
此刻,他这么近,相距不到一厘米。她轻轻地亲了他的额头,接着是眼睛、眉毛和鼻子,最后,她吻到了她一直渴望的嘴,深深地吻下去,吻下去。直到他再度将她覆盖。
她与他的故事,只有好友画眉知道,那是因为只有在画眉这里她能得到所有的理解,且不用跟她解释什么。她与她分享着共同的秘密。
画眉生长在海边,那是一个美丽的小海滨城市。由于父母出身资本家,全家吃尽了苦头。她清楚地记得还仅仅三四岁的时候,一大早,海水涨潮的时候,父母就每天带着她和哥哥到海边拾海带。那时没有什么吃的,每天都是海带,以至于长大后,她一见海带就恶心。她发誓,再也不吃海带,吃够了!从此,她也发誓,将来一定永远不再重复童年的恶梦,她要摆脱那贫穷,永远!
画眉长得虽不能说是倾国倾城,却也明眸皓齿,聪明伶俐。追求她的人很多,她算计着人家的家道殷实,算计着人家的长相身高,算计着人家是否是书香门弟,算计着人家是否有车房。总算千挑万选,挑了一个金龟婿,却不料,还是走了眼,丈夫整个一个花花公子,整天开着别克车花天酒地,大醉而归,虽然长得高大俊朗,其实肚子里一包稻草。酒肉朋友一大堆,将娇妻放在家里守空房。画眉一气之下,找了一个情人,虽然没有多少钱,却可以给她精神上的安慰。
不仅一次,画眉找到她哭诉,反过来,她羡慕她了,至少你们是真正相爱。画眉虽然后悔,但还是没有勇气离婚,因为,她怕从此还得过苦日子,她已经挥霍惯了,她已经不能够重新开始。她明智,女人一生就那么几年最美的时候,别人有的我都要拥有。她每天穿着名贵的服装,开着小跑车到处玩,玩够了,也已经老了,她要的就是不亏本,不做亏本的买卖。她是现实的清醒。她是看破了感情,丈夫供她物质,情人给她精神。这就是她的生活。她每天过着冒险的双重生活,也刺激。她也乐得如此。
画眉问过她怎么会被他骗了。是我骗他了。她赶紧为他正名。是这样的,这一场不该开始的爱情至始至终都是她先深深地陷进去,是她先爱上他的。不像人们想象的是他骗她。
真傻!画眉仅一句,她太了解她了。这是命。她也能理解。
开始,画眉劝她想明白了,他什么也不能给她带来,人要现实一点。但仅一次,她就不再说了。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两个好人的生活一定是一个悲剧。因为是好人,他(她)势必会什么都往肩上扛,最后,不是累死就是将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因为没有了自己,他或她们生来仿佛就是为了别人活着。
他的婚姻是一个平实得没有一点悬念的版本。他家是小业主出身,解放后,公家没收了他们家所有的财产和生意。从此沦为城市平民。父母早亡,他早早地肩负起家里生活的重担。照顾爷爷奶奶和弟弟妹妹。
根本顾不上恋爱,养家和工作是生活的主旋律。到年纪了,奶奶给她相中一个姑娘,那姑娘第一次来家就给他洗衣服了,连同内衣,他一下子觉得,她已经是他家人了,因为人家给他洗内衣了,这让他感到难为情。没有什么爱不爱的。
没有过恋爱,也是一生,他一直以为,生活都是这样子,大家都是这样,直到遇到她,生活还可以这样!生活还可以那样!他的眼前开阔了,死去的爱情,不,从来没有过的爱情闯进了他的生活。他也有些不甘心,他还不到五十岁。而且,他比同龄的人要年轻许多,他还应该有未来。他爱了,像年轻人一样动情热烈。
他的妻是无辜的,她的一生,平平淡淡,给他洗衣做饭,照顾老人。他们从不卿卿我我,从来也不会表达爱情,但她是无言的忠城,她几乎没有过故事。想到这,他就会心痛。躺在妻身边,她会歉疚,躺在她身边,他也会歉疚。一个大男人,她见过他流眼泪,一下子变得苍老了,男人的泪无声地滴落,颗粒饱满。沉甸甸的,让她的心也重得不堪重负。
我不要你承诺什么,我们不要去想未来。我只要这一刻。每当这时,她会紧紧地抱着他,不再要求什么。
但有时,她又会跟他嚷,我要天长地久,我要朝朝暮暮。她会变得很疯狂。
她喜欢他的身体,不像有的男人,被欲望掏空了,年轻但不像男人。委琐而小气。他是健康的,因为节制。因为清洁。他干净而健壮。而她在他的眼里则太柔弱。让他不禁怕伤了她,即使是做爱,她也是不堪重负的。她甚至只希望搂着他也会满足。
快到五十岁的人了,还是充满力量感,肌肉紧紧的,身体光滑而结实。没有多余的赘肉。敏捷而轻盈。她与他在一起,没有人会觉得不合适。走在街上,很多人认为他们是当然的夫妻 。在服装店里,总会被人认为是夫妻。他们会笑笑,并不解释,心下里,他们喜欢这样。
她失眠,但每次与他激情过后,她都会睡得很香。她缩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小动物。柔软而温暖的。
他睡不着,也许因为心里不安,也许觉得对不起妻,更多的还是因为多少年来,他一个人睡,习惯了,他的妻从来没有跟他如此亲密过。而她却缩在他怀里,要挨着他,紧紧的,仿佛要进入他的身体里,小手握着他,一动,她就会攥得更紧。生怕他走开,即使在睡梦中。他不忍,可他一夜就睡不着。而她—-他的小姑娘睡相像个小孩子,不老实,更折磨他。可他爱这个孩子,像爱自己的女儿。他没有女儿,他对她的爱杂夹着父女之爱、兄妹之爱和情人之爱。
有一次,画眉来看她,看她伤心的样子,很惊讶。他的妻病了,他每天都床前床后地照顾她,好几天都没有来了,每天只偷偷打一个电话,三言两语,心不在焉的。
画眉忽然说,我心里有一个想法,但我不敢跟你说。说 吧,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真想让她的妻得一场大病,忽然死去,你们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
她当时就生气了,非常生气了。她不能容忍画眉这样说,太过份了。连想都不该想,更不要说有此愿望了,这对她的妻不公平。我们都是女人。当时她哭了,为了这个可怕的咒语,为了别人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从来想到他的妻时,总是歉意,觉得自己是在偷她的丈夫,有一种罪恶感,更不要说这样诅咒了。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她不能原谅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更不要说她的朋友了。
因为我们都是善良的人,他和她。所以两 个好人的生活是一个悲剧。
后来,他的妻真的死了,他跑来哭着说,他终于可以补偿她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她也欣喜若狂,他们抱头痛哭。
她抽泣着,仍然在哭。
怎么了,宝贝!他吓醒了。抚摸着她的脸,摇着她。
她睁开眼睛,你妻子死了。
他的脸色为之一变。她才吓醒了。脸上泪痕犹在。
她忽地坐起。使劲摇摇头,才发现是做梦。
对不起!即使是梦她也不能原谅自己,难道自己心有所想吗?还是潜意识里的想法?这让她有一些罪恶感。
他无语。
她睡不着了,那夜,她一直哭。一直哭。所有的委曲,所有的无奈。爱不行,恨不行。不能在一起,何必遇见他?
她背过身体,他少有地没有哄她,任由她哭泣。他也哭了,无声的。
有一次,她与他躺在一起,不知为何忽然悲从中来。因为她看到了他那洁白的衬衫,还留着洗衣粉的芳香。她就无来由地哭了。为了那件白衬衫。
他奇怪,为什么?又是什么触动了她。
她说,白衬衫。每当她看到他总是穿得干干净净,衬衫领带整整齐齐,她就难过。因为她知道,那是他的妻给洗的,他的妻每天都给他洗得干干净净,每天都给他换衬衫和领带。而他呢,从来没有给他洗过哪怕一个小手帕,只有他给她洗衣服,给她做饭,给她钉扣子,而她却连给他洗一次衬衫的机会也没有。
就因为这个,她哭。就因为这个,她妒忌他的妻。但同时她悲哀地想到,她永远打不败他的妻。也许有一天,即使她硬下心来从他妻子那里夺走他。她相信,在某一刻,他还是会想起她的妻,以及他与他的妻一起度过的那些岁月。那些琐碎的岁月,是任何东西都抵挡不了的。那是由挣扎,苦难和忍耐组成的,像坚固的城,她攻不破。那是他的一部分,他生命的一部分,她拿不走,也不可能让他从心里拿掉。
从这点来说,她甚至妒忌她的老妻,以及她与他一起走过的岁月,没有爱,但有亲情。这是最大的力量,是没有什么能征服亲情的,即使爱。
第二天分手时,她没有哭,也没有笑,少有的平静,没有像以往一样抱了他闹,撒娇不让他走,他倒有些不习惯了!
他最后回头时,看见她满脸绝望,一扫平静。他的心无来由地心疼起来。
回到家,妻并没有问他什么,他少有的心神不宁,分手时她的脸色有些不祥,让他无来由地心惊肉跳。
当他再次打她电话时,电话里传出提示音,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他发了疯一样地打的到她住的地方。
路过长安街,红墙外的玉兰还在开着,但已经失了光泽,蓝天下一张苍白的素脸。他的心被疼痛揪紧了,让他无法呼吸,在他眼里,那张脸分明就是她啊!哭泣着,泪痕犹在。
打开门,已经人去楼空。所有的家具都已经搬走。他的脸立时煞白。
她失踪了,在这个大城。
几天后,他接到她寄自本市的一封信,很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
我不想无休止地等待下去,我早已经是枯萎了。而在这个城市我又不能抹去你的痕迹,我已经迷失了自己八年了。
我怕晚景凄凉,我怕一个人,我怕冷,我怕孤寂,原谅我,虽然这个城市阳光普照,我还是觉得冷,虽然有时,你会给我安慰,但当你离去的时候,那是更大的虚空和寒冷,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填补。我要一份正常的生活,我不要哭泣,我要笑,我要朋友,可是为了你,我疏远了太多的朋友,我的生活除了你,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每天的生活就是等待。我厌倦了。
我走了,到一个温暖的城市,那里没有四季,一年四季都可以穿裙子,我是一只侯鸟,朝向温暖的南方飞去了,也许那里,可以愈合我的伤口。
不要找我!
当有一天,当你老了、累了,坐在公园里看夕阳跌落,众鸟归林的时候,我希望你还能想起我,曾经与你一起哭一起笑过。
我们哭过、爱过、欢笑过,就够了。
你的永远的小姑娘
善待你的妻,我们都是女人,女人需要爱,没有爱会枯萎的。珍重!
2004 11 9